譚主特別關注了浙江省的“新春第一會”以及杭州市的“新春第一會”,這兩場會,都提到了一個共同的關鍵詞:
人才。
之所以要關注這兩場會,是因為春節期間,一家來自杭州的人工智能公司——DeepSeek(深度求索),引發了國內外輿論場的廣泛關注。它推出的大模型DeepSeek-R1,成了很多外國網友口中的“來自東方的神秘力量”。
整個春節,大家都在討論,杭州做對了什么,浙江做對了什么?
杭州和浙江,共同給出了一個答案——人才。
順著這個線索,我們可以了解到,DeepSeek的故事,為何發生在杭州。
信與不信
什么是高新技術?什么是未來產業?對于杭州而言,很多時候他們也沒有答案。杭州,只能先走著看。
先走著看,有一個更書面的說法,叫做“敢為天下先”。
杭州,不得不這么做。
從發展的角度來說,杭州是一個“四無城市”——無地礦資源、無港口資源、無政策資源、無項目資源。
在未知面前,機遇和風險參半,杭州需要更果敢一些。
事實上,這種果敢,也是浙江省本身的氣質。
曾經有浙江企業家講過一個“8顆紐扣”的故事:
這家企業為國外一家知名服裝品牌加工服裝,該品牌服裝一件售價上千元,但作為加工企業,這家企業只敢為該品牌的產品上6顆紐扣,如果上8顆紐扣,這家企業就無利可圖。
面對這樣的局面,誰都知道要轉型,但能否拿出轉型的魄力,轉型又向何處轉?這些,都是問題。
2003年,浙江省十屆人大一次會議開幕。會上,時任浙江省委書記習近平提到了一個名詞:
數字浙江。
臺下的很多人都不明白這個詞的意思。盡管當時電腦對大家來說已經不算一個新鮮事物,但數字化,仍然是個陌生的概念——2003年,杭州每百戶居民家用電腦擁有量是45.37臺,但聯入互聯網的只有不到2戶。
從那時起,數字化,就成了浙江發展的一張名片。
數字化,需要創新。確定了目標,浙江就破釜沉舟。
2002年到2007年,5年時間,浙江研究與試驗發展經費內部支出由54.29億元增至281.6億元,五年翻了兩番多。
在這個過程中,杭州,更是當仁不讓。
怎么能利于科技發展,杭州,就怎么做。
而最近爆火的“杭州六小龍”,就是在這樣一直延續的氛圍中,聚集到了杭州。
彼時,已經在美國波士頓創過業的韓璧丞準備回國。他的公司主攻的,是腦機接口。
杭州余杭區未來科技城的相關工作人員前往波士頓登門拜訪,邀請韓璧丞的公司落地杭州。
根據韓璧丞的講述,“政府部門和我的團隊一起討論腦機接口技術在杭州未來的發展和應用,不僅有誠意,而且真的重視技術、尊重人才。”于是,韓璧丞選擇了杭州,也就有了現在的強腦科技。
和強腦科技的故事一樣,游戲科學在《黑神話:悟空》立項后,也選擇把公司搬到了杭州,并稱這里節奏沒那么快,大家能夠耐得住性子。
面對新興事物,面對未知的發展方向,杭州選擇了相信,時間,也給了杭州答案。
但光選擇,還遠遠不夠,在這個過程中,杭州,到底做對了什么?
做與不做
隨著創新這個新發展理念的深入,在實踐中,支持創新的政策越來越多,杭州,這個先人一步的城市,正在被追趕和超越。
有一段時間,杭州的發展甚至被人詬病,稱杭州越來越“產業空心化”,只剩下直播電商和網紅經濟。
面對這樣的質疑,杭州不語,只是低頭做事。
政策,杭州還在加力。就拿宇樹科技所在的濱江區來說,濱江區以區立法的方式明確每年從財政支出中安排不低于15%的比例設立產業扶持資金,用于支持高新技術產業發展和創新活動。
但杭州心里清楚,光靠政策,只是“滾雪球”的起點。杭州,需要做的更多。
杭州有一系列頭銜,比如“創新活力之城”“電商之都”等等,但鮮少有人知道,杭州在另一件事上,同樣做到了“最好”——科技概念驗證。
一個科研成果要實現商業化,大致分為五個步驟,分別為基礎研究階段、概念驗證階段、原理樣機階段、小批量試產階段和工程化生產階段。
這其中,第二到第四階段,也被稱為產業的“死亡之谷”。而科技概念驗證要做的工作,一方面是評估科研成果是否能夠商業化,另外需要考慮的,是如何能讓科研成果商業化,讓其避免陷入“死亡之谷”。
和我們常提的“最后一公里”不同,科技概念驗證更像是孩童獨立行走前,被家長托扶的那“最初一公里”。
而做科技概念驗證,就需要了解這個產業的上下游,并且,如果真的要扶持這些企業,真正讓其實現商業化,杭州需要為這些企業,配齊上下游的企業。
這也意味著,其他地方的企業,要風或者要雨,而杭州要為企業弄來風、弄來雨、還要弄來金木水火土——這樣,才能構建出生態。
應屆畢業生來杭州,有各種各樣的項目:
中國杭州大學生創業大賽,最高資助100萬
杭州市海外高層次人才創新創業大賽,最高資助500萬
杭州加強政府服務,事無巨細,甚至看起來都有些“作秀”的成分:
游戲科學在杭州搬過一次家,公司員工懷念原辦公地點食堂的飯菜,于是,物業就每天將菜單發給游戲科學,當員工選好飯菜后,食堂統一打包,物業公司送飯上門。
在外界看起來,杭州似乎只做了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但杭州政府,確實是把這種“雞毛蒜皮”的基因,刻在了骨子里。
杭州實行了一個制度,叫“鏈長制”。它有“五個一”的工作原則:
一位市領導、一條產業鏈、一個工作專班、一個工作方案、一個政策支持。
為什么DeepSeek會出現在杭州?有一個細節可以側面回答這個問題:
在杭州,你能找到覆蓋芯片、存儲、板卡和服務器、網絡、算力中心、云服務和基礎軟件、基礎模型和框架、行業應用的人工智能全產業鏈條的企業。
這些企業,有的是杭州吸引來的,有的是杭州本土培養的。
除了“鏈長制”,杭州還有“科技特派員制”,這些人會被派駐到企業,解決企業面臨的各種困難。
我們剛才提到,杭州投入的領域鋪得很廣,杭州確定的五條鏈,分別是智能物聯、生物醫藥、高端裝備、新材料、綠色能源。
你會發現,“六小龍”只是這其中關聯的一部分——杭州,遠沒到收獲的季節,甚至,有些領域可能會沒有收獲。
在這個全國一些大城市都有自己的“特色產業”的當下,杭州還在用一種“笨辦法”,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帶動出更多的企業。
這當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對于杭州的選擇,杭州的官員有過這樣一段表述:
以久久為功的堅定干好難而正確的事。
干難而正確的事,時間,會給你答案。
事實上,不只是杭州,不只是浙江。在其他地區的“新春第一會”上,創新、人才等,都是高頻詞。
廣東,擁有制造業所有大的門類,成長出8個萬億元級產業集群,高技術制造業占比近1/3。廣東在“新春第一會”上提的是,創新“沒有捷徑可走惟有向上突圍”。
山東,單項冠軍企業數量全國第一,在“新春第一會”上提的,是“咬緊牙關”。
中國在進入創新的軌道。
像杭州那樣,為人才服務,搭建起產業鏈,通過政策和生態,為企業提供創新的土壤,這樣的情形,全國各地,都在上演。
故事,不止于杭州,不止于浙江,也不止于DeepSe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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